01
-----正文-----
匡新野的弟弟很早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一朝身死,葬礼上的亲属只有他那便宜哥嫂,以及不知他从哪儿捡来的娇花小媳妇儿。
盛歆一身黑,跪在棺椁旁的火纸垫上,想是这几天哭得太多,嗓音喑哑只剩呜咽,眼角是被泪水浸透的红痕,像是一朵嫩生生的粉红小花颤巍巍地盛放着。
梅卿评注意盛歆许久了,打量了两眼布置简陋的灵堂,迈过地上散开的黄纸,在饮水处用热水透了自己的丝帕。
“热的,擦擦。”
梅卿评半蹲在盛歆身旁,俩人只有一拳的距离。
丝帕凑近时,盛歆呆愣地抬头一望,谢谢卡在嘴边没说出来,嗓子像是彻底黏住了,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梅卿评盯着盛歆因长期咬住下唇而娇艳湿润的薄唇,声音莫名也哑了半分:“不谢,快擦擦。”
盛歆的手上散着灰烬和黄纸碎片,手刚伸出去,意识到手脏配不上梅卿评的干净丝帕,蜷缩着手指收回手,继续抓一叠黄纸扔进陶器老盆里焚烧。
他在黄纸上跪坐着,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盯着老盆里的火苗,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投身于火盆中。
梅卿评抓了一叠厚厚的黄纸扔进老盆里,火苗被掩藏在厚纸之下。
看不见火苗,盛歆终于回魂了一魄,没有再机械地抓红纸。
忽的,温热的丝帕覆在了盛歆的眼皮上,扶住丝帕的手轻轻地揉了揉盛歆的眼眶,只听梅卿评又说:“眼睛肿了,别怕,以后有……嫂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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