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在树上叫了几声，然后扑棱扑棱飞走了。”

-----正文-----

林致醒来时，天还没亮透，微弱的晨光驱散了浓重的黑暗，屋子里微微明亮起来。

林致很久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了，昨夜他心绪激荡，卯时未到便睁开了眼。他翻过身来看向顾子尧，眼神淡然而安静，睫毛轻轻颤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子尧睡的也不安稳，他眉头微微皱着，双手抱臂于胸前，像是在防范着什么。

林致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他知道这是顾子尧两年来养成的睡眠习惯，由此也能知道这两年他过的何其凶险了。

林致轻柔地把顾子尧鬓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又摸了摸他的侧颊。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自己童年家境没落，幸运有顾家收留了他；本以为自己体弱不能习武，顾家却把他送到了科举场上，一举夺魁；突发重病，是顾子尧为他三日奔波千里寻医；还有现在……本来以为永远失去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连这种禁忌的私密之恋，居然也能得到回应。

何德何能。

林致默念道，我何德何能啊。

他的眼角突然溢出一滴泪，顺着侧颊滴在枕上。

可是……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吗？

林致知道，酒泉之役，是他们彼此心中的一根刺，也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天堑。顾子尧自己回来了，林致想都不敢想酒泉的其他人怎么样了，还有……扬扬，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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