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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房

-----正文-----

房怀清第一次见到佟沛帆时约莫十七八岁,刚跟着师父,陪着师父去相熟的瓷窑时,一眼就望见了那人,脏脏旧旧的牛仔外套,袖子卷着,大概是为了方便干活,房怀清想,这应该是个工匠吧,不知家里遭了什么难,竟舍得让这么个芝兰玉树的人儿来做这粗活儿。心里不免带着点儿名师高徒的傲气,所谓注意,也不过是高位者对下面人的施舍或同情罢了。 等到那男人拿着本账本跟师父论道时,他脸上才发起热来,人家哪是什么匠人啊,人家明明是这儿的老板,他想着,真年轻啊,就比自己大了几岁,就已经自己当老板了。 在师父的介绍下,他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佟哥”,嘴上叫着亲热,心里却不怎痛快,对于少年人来说,一个比你长得好,手艺更出色的人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成了假想敌,总是不自觉的拿来与自己比较。 相反的,佟沛帆对这个“便宜弟弟”倒是没什么想法,小崽子而已,没什么可计较的,但看着房怀清次次嘴上佟哥佟哥的叫,脸上却一脸憋屈的样子又觉得好玩儿,总想去逗逗他。 就这样,房怀清跟着梁师父学了十年,从十七岁熬到了二十七岁,佟沛帆从二十二到了三十二,俩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春来种树,夏来赏花,秋来听雨,冬来煮酒谈雪。佟沛帆擅长瓷器,自然在绘画方面也不差,而房怀清的骄傲正是那一笔书画,偶尔房怀清出了什么新作品,佟沛帆便熬上数夜,以画上瓷,送与房怀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佟沛帆第一次发现他对房怀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是二十五岁,他们认识的第三年,那时,他们早已熟稔起来,梁师父出门的时候,经常将房怀清打发到佟沛帆这儿跟着烧瓷磨炼磨炼心性。 正值夏夜,酷暑难耐,房怀清毛病多,使唤着佟沛帆给他打水冲凉,佟沛帆提着水桶进去时,房怀清衣裳都脱完了,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毕竟澡堂子里到处都是,但还是第一次看的入了迷,单薄的锁骨,较他来说瘦小的身躯,倒是没有腹肌,尽是一片白白软软的肉。等他反应过来,将水递给房怀清,眼睛已控制不住朝那下三路看去,嗯,挺可爱的。佟沛帆心里一边啐着自己流氓,一边评价的走出门。脚步一僵,听着门后哗哗的水声,想起刚才所见景色,身体控制不住的燥热起来。 自此之后,俩人关系虽亲密,佟沛帆却开始暗暗控制自己两人之间共处的度,他想,自己一个人受着就行了,没必要糟践了别人,这一受,便是七年。直到房怀清叛出师门。 房怀清来找他,仍是笑意晏晏的唤着“佟哥。”他说:“佟哥,我要去干一番大事业,你陪不陪我?”佟沛帆看着他,喉咙干涩“那梁师父……怎么办?”房怀清顿了顿“师父他老人家自然过得好好的,说不定还会再给我收个师弟。” “怀清,不走不行吗?”佟沛帆声音嘶哑。房怀清眼神坚定,摇了摇头:“佟哥,这是我的目标,我得出人头地,你不愿意陪我就算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刹那间佟沛帆才明白什么狗屁一个人揣着不告诉他那都是一直看着他才能干的事儿,现在人都要跑了,谁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呢,他多想跟着房怀清一起走,但他不能,他不像房怀清孑然一身,他还有父母,还要替怀情照顾他撇下的梁师父,他不能管着房怀清,但也不能不管他的事儿。 “谁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再见呢,”佟沛帆神神叨叨的念叨着,猛地冲上前去,抓住房怀清的胳膊:“怀情,我不能陪着你去,但……但我……”他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房怀清以为他想把自己强行留下来,挣脱胳膊准备跑,却被佟沛帆捧着脸,温软的感觉落在唇上,房怀清瞳孔放大,想挣脱,无奈力气不够,那人的舌也窜了进来,与他抵死纠缠,房怀清虽没有过交过女朋友,却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于是更加气愤,不停的挣扎。 等佟沛帆放开房怀清,他还在喘气,就狠狠地扇了佟沛帆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佟沛帆被打了一个趔趄,右半边脸肿的老高,嘴角渗出血丝,佟沛帆抹了一把嘴角,大笑“值了!”说完转身向瓷窑走去,一边笑一边哭,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耳边房怀清的骂声愈来愈响。这辈子,怕是不能再见了。 此后,佟沛帆仍然守着瓷窑,送走了父母,闲了便提着壶酒,买两道好菜去看梁师父,一同念叨念叨那不肖的土地,满足自己一点隐秘的心思,假装自己是那人的家人。 佟沛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房怀清,风雪夜里归来的人,他宁愿一辈子不见,也不愿见他如此落魄。 又是五年过去,房怀清的模样却是一点没变,却少了往日的机灵神采,剩下的只有苍白。他是用脚敲的门,羽绒服的两只衣袖外空荡荡的,佟沛帆疯了似的扒开房怀清的衣服,腕口圆滑,包着纱布,隐隐渗出了血,佟沛帆仿佛失去力气,瘫了下来,房怀清在此过程一言未发,眼底失掉了骄傲与光芒,剩下的只有阴翳与自卑。“佟……佟哥,你能帮帮我吗……”房怀清嗫嚅这开口“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佟哥,他们要杀了我,求你救救我……”房怀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脸埋在袖中:“佟哥,只要你愿意帮我……我愿意……愿意把自己给你……” 房怀清越来越小声,自己都感觉不舒服,这像人说的话吗,但他真的是没办法了,否则也不会舍了那脸皮,求着自己曾骂过的“二椅子”来帮帮他。佟沛帆完全没觉得惊喜,一口气直冲上天灵盖“房怀清,你混账!” 房怀清垂下眼帘,费力套好衣服,准备出去,就算死,他也不愿意听佟沛帆对他的失望,同情,嘲笑。 佟沛帆猛地将他拉回来,“你还想去哪?” “天大地大,自然有我的容身之处。”佟沛帆仍然死犟着。 佟沛帆将他摁在椅子上,蹲在他面前:“怀清,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没那么龌龊,趁着这时候强占了你,你不该说这话,你真他娘的混账,你叫我一声哥,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当年我父母还在,要不然我定跟着你走……我现在后悔啊,我拼了这命当年也要跟着你走,也许……许能够劝着你,你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佟沛帆言语颠三倒四,却字字都是真情,说着说着,他自己开始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五年的寂寞都哭出来。而房怀清也开始小声的呜咽。 “怀清,哥愿意帮你,但你不能再说这话了,我希望的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劳什子的报恩,哥喜欢你,哥虽然不算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却也不是趁虚而入的小人。”第二天,佟沛帆便收拾了东西,在梁师父那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房怀清去了火车站,远赴他乡。房怀清躲在门外听到师父的声音,忍不住眼泪又下来,想用手去擦,才忘了自己已经没有手了。 他们先是去了西藏,和当地的牧民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房怀清没了双手,什么都做不了,吃饭,穿衣,撒尿都得佟沛帆帮着,佟沛帆虽想着他,却一点越界的行为都没有,伺候他就像伺候自己老娘一样,面面俱到。房怀清虽和他处了十年,但之前那是对兄弟的,现在……现在却是对媳妇儿,哪能一样呢。 他自小父母双亡,在市井中摸爬滚打长大,饱尝人情冷暖,后来遇到师父,生活才逐渐好起来,但从来也没人这样掏心窝子的对他,他虽混账,却也记得别人对他的好,且念着。 西藏的晚上很冷,但星空却异常漂亮,墨色的幕布上撒着点点碎钻,像蘸着白糖的黑馒头。房怀清撺掇着佟沛帆到外面看星星,两人坐在地上,佟沛帆替房怀清扣好羽绒服的扣子,箍紧围巾,不让他冻着。向下一看,恰好对上那双猫儿眼,这些日子他的陪伴,倒是让房怀清心情好了不少,那眼里也有了些颜色。 佟沛帆感到心痒痒的,要说自己喜欢的人任自己为所欲为的诱惑可不小,他也不是圣人,虽自己管制着不去乱动,但旖旎思想还是时时都在。 他刚想将脸摆开,唇上却有了些许感觉,他猛地一怔,去看房怀清,却只看见一张平淡的脸,嘴里吐出的话却能气死人:“你想做什么就做吧,这手没了,身子却也还用得。” 佟沛帆怒极反笑:“房怀清,我真没说错你,你就是个混账。”说完便拂袖进了屋子里,留下房怀清一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为什么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的,他连我的身子都不想要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会不会是烦了我了,我就是个拖累。 那边佟沛帆冷静了两分钟,见房怀清还没进来,想到外面的天气,又老老实实的去外面接人,这一推开门可不得了,之见房怀清嘴里叼着把不知从哪个破地方捡来的匕首,笨笨拙拙地往自己肚子上捅。 佟沛帆吓坏了,赶紧将匕首夺下来,大声喝道:“你想干嘛!你又哪根筋想不开了做什么寻死!”房怀清不发一言,只是板着个脸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眼泪软化了佟沛帆的怒气,他无奈,把人抱进屋子里,好好的哄,小心翼翼的询问原因。 “佟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这个残废肯定拖累你了……佟哥,你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安安心心成家立业,得空想起我给我坟前祭上两杯酒就行了,不要 让我……拖累了你……”要不是话气人,这幅美人梨花带雨图还是挺让人心疼。 而佟沛帆只被气的七窍生烟。 “老子不喜欢你,老子不喜欢你天天照顾你吃喝拉撒,天天就怕你冻着了饿着了,老子对亲娘老子都没这么好过,房怀清,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房怀清一听也觉得臊得慌,但还是摆出自己那副欠揍的表情“你喜欢我你不跟我上床,你喜欢我你不跟我亲嘴儿,老子都快送到你床上了你还柳下惠,谁信啊!” 佟沛帆才搞清楚始末,也不气了,剩下的只有心疼:“怀清,你别多想,我不想你为了我这么点儿好昧着自己的意愿来迎合我,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你明白吗,怀清。” 房怀清不肯抬起脸来,牢牢将脸埋在自己衣袖里,不说话,佟沛帆也不劝他,就在旁边待着陪他等他平复心情。半天后突然听见房怀清嘟囔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佟沛帆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房怀清没等到回应,继续嘟囔“我看见你帮我做这做那会觉得开心,想到你会不喜欢我我会难受,特别是一想到你可能娶一个女人我就会难受,佟哥,这算喜欢吗?” 佟沛帆只觉得喜从天上来,美好的仿佛不真实。他从来没能想到,自己的这份感情还能得到回应,一大块儿馅饼砸在了佟沛帆头上。 房怀清瞥了眼他,板着脸“呆子。” 佟沛帆也不客气了,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还回应了自己的感情,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当光明磊落的君子了,房怀清天天亲嘴儿上床的挂在嘴上,他也不能表现得那方面不行啊。 说做就做,佟沛帆将房怀清一把抱起向床上走去,房怀清作势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可怜天见,三十几的人了,拜师前为着生活奔波,拜师后又一门心思学艺,后来又赚钱,逃命,混到现在,还是一块儿完璧。佟沛帆所有的黄金时代都给了房怀清,也没什么经验,但是耐不住他会学啊,自从知道他对房怀清的心意后七七八八的杂书看了不少,如今就可派上用场了。 一品江花缠竹叶,两双鸳鸯戏青山。 第二天醒来,佟沛帆只觉得浑身舒爽,是情欲解决的畅快,也是多年求而不得一朝实现的喜上眉梢,怀里的人呜咽着什么,佟沛帆揽了房怀清,沉沉睡去。 他们还有大把的将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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