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鱼也会流眼泪吗？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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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您好，请原谅我冒昧的来信。

最近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当然，夜晚是孕育梦境的温床，这并不稀奇。有人说，当一个人频繁出现在你梦里的时候，说明他快要被遗忘了。所以借来一个隐秘的契机，在你的意识深处里挣扎着游动，以免被退去的潮水留在沙子里，被太阳烘烤成一滴不起眼的水渍。过于天真烂漫的想法，是不是？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却也不是经常想起，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我不太喜欢他，甚至可以说讨厌。好吧，还是先来讲讲我的梦吧。雨下得很大，潮湿的、闷热的，我没有打伞。路过小水滩时，一条金红色的鱼直直游过来停在岸边，我停下来拍了张照。鱼不见了，脚底缓慢向下坠，像是陷入沼泽。腥臭的烂泥有生命似的缠过来，我无所支撑地被困住，寸步难行。泥浆灌进我的鼻腔，你可以试着屏住呼吸，想象一下被浇筑的水泥封进路面，肉体的感知力变得迟钝，就是我正在经历的。

我没有醒，而是在窒息濒死的前一瞬落到了另一块地面上。大量涌入的新鲜空气快把我的肺炸开，我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胸腔剧烈地发疼。忽然，一片巨大的阴影投下来，我仰起头，看见他向我走来。他把我捡起来装进玻璃瓶里，挂在脖子上。我全身泡在水里，却流淌着一阵诡异的心安。我不知道他在往哪里走，只是本能感觉到他在带我回家。回家的路很远，很绕，多了很多数不清的岔路。他来来回回走很多遍，沿途做了各种红色的标识，似乎是担心忘掉什么。和我在日历上重复写下一些事情的习惯有点像，都是为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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