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封顶的褐色山上追逐雀儿，大山是山之子的地毯和床单。

-----正文-----

一个人沉默地走在马莱的街道。

太晚了。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脚下的黑影寂寂寥寥。

一行人才从邻国回来。从陆上穿越国境线，崎岖的山路颠得人身心倦怠。

他在岔路口撞上了卖香的老人，不知何处神游的心思才回归肉体。老妇半句才落下的尾音是不知名的民谣，他早已耳熟能详——“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抱歉......”他看见老人无神的双眼时怔了怔，忙俯身捡起散落的香包。

老妇人慈祥地笑着，满头银丝在路灯下熠熠生辉。“年轻人，你要去哪儿呀？”

利威尔沉默了片刻。“我去......”他念起了那首不知名的歌谣，“去‘在白雪封顶的褐色山上追逐雀儿’，”

——去在大雪覆盖的褐色教堂旁帮边境线外守望的父母们寻觅辨认孩子的遗体。

“‘大山是山之子的地毯和床单。’”

——去走过山上的墓园或者说坟地。瘟疫中痛苦死去的孩子们被火洗净，骨灰与骨灰交融在一起，不分家国族姓，在那里永久安息。

老妇人失神的眼珠轻微地动了动。她依然沉默地笑着。

半晌，当她又一次从利威尔手中接过一个沾了灰尘的香包时，她握住利威尔的手，把香包塞了回去：“孩子，把这个带上吧。”

利威尔怔了怔，手探入衣中，寻找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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