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

-----正文-----

夏夜湖边，她逆潮而来，裙裳挽在腿上却仍湿了。退至湖中心的潮水随月亮升起而愈发温热，它们渐渐放松了对柳千巧腿脚的桎梏，依依不舍地离开，留下湿热的沙砾与她亲吻。

她此刻穿了身素衣素裳，活像为假死的温客行守丧的那套。不是她带在行囊中的，而是今日遇见一行丧队需人哭丧，死者无子无女无侄无徒也名声不好无人愿为他哭（就如没了蝎揭留波的赵敬）。主丧人花钱买泪，柳千巧便请缨收了钱换了他们给的素缟，大哭了一回。蝎揭留波说在茶肆等她，却还是没耐住性子去旁观，看她双手捶地涕泪横流声若洪钟，一瞬间以为那人不是柳千巧，正是死者的干女儿。完事后，柳千巧不好意思地挪到他面前，说以往没钱时她便如此过活，她学的易容术不仅易容，还得易形、易声、易心、易一切，把自己掏空换成另一个人，如水一般，装进罐里就是罐状，装进壶里就是壶形。蝎揭留波不想听她解释，只问他们又不缺钱，何必卖惨？

柳千巧笑道，此时不缺不代表以后不缺，恍若一天他们的钱袋被偷了呢？抢回来便是。抢不回来呢？叫毒菩萨寄钱来便是。毒菩萨忙呢？其他人。来不及呢？偷抢。偷不到呢？蝎揭留波未答，他觉得“偷抢”与“偷不到”皆有损尊严。本王会接些刺客任务赚钱。哦——柳千巧别有深意地笑笑，弄着自己的刘海说，那和千巧不是一样，用自己的本领赚钱？他气，他说不过她，他也不像她那般洒脱，当然这份洒脱有些水分，蝎揭留波怀疑她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毕竟刚相识时，她与他是同类人，而不知为何，他放了于丘烽后，她便成了另一个样子：不成体统。他不喜欢她这样，当初对她手下留情也是看在她与他同样痴情的份上。她放下了于丘烽，不再像蝎揭留波求而不得，她赢了，她比他过得幸福，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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