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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近些年又常常想起看兵进城那会儿的事了。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突然想起来的，和平了十几年，蹉跎得什么事也该忘了。

只是断断续续地想，一个片段接一个。最早大概是两年前被吃醉酒的丈夫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烧疼。她捂着脸哀叫了声，却想起还跟爹娘住一块时，脸颊上在窗沿边横出的毛木刺尖尖蹭了下，竟好像是一般疼。那回正是贪热闹特地扒着窗沿看兵，埋头躲避那些过于大胆奔放的眼神，多少慌了神。幸好躲得还快，没伤到眼睛。就为那么一点浅伤口，夜里哭过几回。

丈夫不太爱剪指甲，也不大洗澡，藏污纳垢，又动用手指掏掏耳朵鼻孔，自然十分方便。他在家好吃懒做，出去仍游荡，日子就长在指甲上，指甲又刮了她脸上一层油皮，深些的伤口已渗出了血丝。

夜里她长声叹气，捂着脸横在床上，问：有划痕没有？她丈夫就着一点豆大的烛火瞧了瞧，心气平顺了，便安稳道：不明显的。她听了这话，倒好受多了，不但十分地相信，也不觉得脸上刺痛了。

至于年轻时看兵的热闹，她是不觉得有多大的趣味。只一嗡灰头土脸的走进了城门，走过了自家门前，一直走到了街那头，又拐了弯。这拖的长长的步兵尾巴后头还有骑着马的，她却没看着，那点突发事故占了她的心神，而后听到赞这队兵如何地齐整威风的语句，无论如何也不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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