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只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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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地区盛夏的雨季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来势汹汹又酣畅淋漓，上午晴空万里下午就能落场雨，郝至予听着窗外震耳的雷声，雨点乒乒乓乓打在车顶，似乎有滂沱之势，于是忍不住催了一下出租司机，师傅打趣着问他是不是女朋友一个人在家打雷害怕，郝至予颇为严肃摇了摇头说不是，他要回去搬花，一阳台的花还没有移进屋里，不知道还来得及救回多少。

郝至予灯都没来得及开就冲到了阳台，水还在不停从几十盆多肉里溢出来，小瀑布似的，他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雨水一起流走了，掺杂着对周臣郁六年的感情，就着这场雨被冲了个七七八八，可又貌似有什么东西埋得更深了，扎进他的心脏，怎么拔都拔不干净。他近乎疯狂地搬着阳台上的多肉，暴雨浸透了他的西服外套，雨水打湿衬衫贴在身上，汲取着体温不断蒸发。

“福娘，银波锦，丁氏轮回，神想曲，布拉舍，白姬莲……”他嘴里念着这些名字，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能够把它们记得这么清，原来多肉种类是有这么多，多到好像永远也搬不完。

泥水溅到纤尘不染的白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郝至予瘫坐在地毯上，倚着沙发，该怎么面对这些周臣郁留下的花呢？他想起他们俩第一天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周臣郁从后面抱着他，跟他说房间太单调，以后一定要种好多好多花，郝至予问他要种什么，周臣郁说他只喜欢多肉，有些一生无花无果，却比花还要艳，有的品种漂亮又娇贵，就像郝至予一样，是要让他放在心尖上好好养的。郝至予耳尖红红，佯怒要打他，周臣郁就亲亲他的鼻尖，说你是最宝贝的，回应他的是郝至予埋得更低的头和更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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