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是热的，可一点也不烫

-----正文-----

我只是有些在意，如果人类全部灭亡了，我还能再看到黄昏吗？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他带着些歉意地摇了摇头，对我微笑道：“我不该说这些的。”

“我给你讲讲南美洲的丛林，还有北极光，好不好？”

他知道比起病毒和人类灭亡，我更在意这些。

于是他就慢慢地讲了起来。

我不知道神明是什么样的，可在我看来，神明就该是卡奥斯的样子。

卡奥斯不是顺着下水道冲到地下的那些尸块，也不是我幻想中的那种人类——他是比我所接触过最亮的那盏昏黄灯光更耀眼的存在，我没有见过太阳，卡奥斯就在孕育着虫鼠的污泥里为我描绘出一轮太阳。

老鼠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撞破那那层薄薄的烂泥跃到男人眼前。

当他讲到纳米比亚红沙漠的黄昏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脏抽痛的感觉。

不同于以往在水流中达到欢愉的巅峰，也不同于塑成形体时的那份剧痛。

那一颗借来的心脏似乎饱含着热泪，肿胀不堪。可我的身体不会流血，当然也不会流泪。

卡奥斯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便以尚在礼节之内的关切目光询问。

我怔怔地说：“卡奥斯，我的心脏好像在流泪。”

“黄昏会有的，先生。”他轻声安慰道。

“可是我只有污泥。”

“但你有一颗会流泪的心脏，事实上，许多人类都做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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