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他。”

-----正文-----

相同的位置——平心而论，他还是不够理解蔡宇航，即使在了解了他的一部分过去和现在之后。

要理解一个人，必先成为他——扪心自问，他也永远不能成为蔡宇航，但他可以猜测。

如果他是这个少年，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少年是潇洒的，看起来从来不会愁苦，拿着那张26分的卷子也能单刀直入把身为老师的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他想起了那时候那双黑乎乎的、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少年随性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有什么呢？

是不是也和那些和他谈过话的孩子一样，想着冼老师讲题声音有点小，冼老师年纪有点轻，冼老师讲题的逻辑还不错，或是下课之后要去干什么？

他第一次在学生们思考的间隙去看那些年轻的双眼。他看见恍然大悟、若有所思、迷迷糊糊和心不在焉，以及后排一个打瞌睡的男生。

一个平时成绩很不错的男生漫不经心地游移着目光，某一刻直直对上了悄然打量他的老师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赶紧欲盖弥彰地低头看卷子。冼正衷被他逗笑了——他想起了十七八岁的自己，在某堂语文课上走神当场被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吧。

那双眼睛神奇地把过去和现在连成了一线，即使跨过褪色的年月，他还是清清楚楚地从这群少年少女身上看到了当年的他们。那个若有所思的孩子，大概和自己一样在想着老师讲的稍稍有点快，我这里没有听懂，不过有一点思路；那个扬头看黑板的女生的神情熟悉极了，和那些年给他讲过题之后总要大大嘲讽一阵出题人的许翔安如出一辙；还有那个瞌睡的男孩，让他想起来曾经一个一拿到卷子就哭丧着脸一下课就一阵风跑出去的旧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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