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短篇

-----正文-----

001

1983年，北京，元宵节。

西四胡同儿里，人群三三两两，多是些好热闹的半大小孩在街上乱窜。当街的小贩有几个拿了时髦的进口大喇叭正在试着录音叫卖，大多数还是揣着手坐在摊位旁等顾客上门。

冬日北京干冷，黑瞎子裹了一件军大衣坐在马扎上不时踢踢脚，实在是有点冷。他面前摆着一个红红的摇签筒，里面稀稀拉拉几根签。他连个算命的招牌都没写，因为穷得写不起招牌。

张起灵从胡同拐角里出来，也穿了一件军大衣，手里拿了块小旗子，脸上惨白。走到跟前他把旗子扔地上，黑瞎子捡起来看了看，小旗子上写着两个大字：算命。

“咱俩都没钱吃饭了，你从哪儿弄的这玩意儿？”黑瞎子把旗子摆正，放在摇签筒旁边。

“我饿。”张起灵说。

“我也饿。”黑瞎子揉揉脸，天儿真冷！

张起灵转身走了，他不想在这受冻。

过会儿日上三竿才暖和了些，街上更热闹了。吹糖画的、捏泥人的、举着糖葫芦串子游街的都出门了。买灯笼的店铺一片红彤彤，仔细看还能找到几幅春联呢。

包子铺里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大眼睛直直盯着包子。他穿了一件粉色的对襟袄，大约是家里人照顾得好，还戴了围巾，盖住了大半个脸。

“叔叔，我要两个包子。”小孩儿瓮声瓮气地开口，一边把手里的钱递过去，一边盯着出笼的包子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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