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有幸经我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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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我和玉衡他们漫步到一间附属厅，不复之前的深邃黑暗，此处阳光充沛，脚下是大片的玻璃隔着的黄沙和一具尸骸，行走时只能听到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玉衡有些兴奋，跑到指示牌前看了一会，跑回来告诉我们：“这是一副鲸鱼的骨架，是搁浅在沙漠中被发现的，从这头到那头，才只有鲸鱼尾部到脊背的长度。”

我不大明白一家天文馆好端端地运一副生物骨架做什么，却听见玉衡感叹一句：“沧海桑田，亘古不变的只有星空，人类即使是与鲸鱼相比，也显得太过渺小了。”

我忍不住微笑，玉衡真是个快乐的人，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出现或消失，他都会有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因此不必烦恼。

崔翮也淡淡笑了：“所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在我看来，指的是再美的自然造物，没有人的眼去体察，也不过是自然景观。鲸鱼固然雄伟，时间固然流逝，我们即使弱小，也从不卑微，经过我眼的才叫广阔，经过我心的才叫造化，经过我承认的才值得敬畏，脚下的这具尸骨和我们没什么不同，都是活过的生命。”

我望着崔翮，他也安静地回望着我们，言语中没有半点与我们龃龉的意思。我蓦地感受到另一种快乐，像是澄明之中，看见一人回首。

可惜的是，那个人不是文晔，也不是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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