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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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柳绡又找过我几次，但我一方面要陪记者去追踪六楼那个女装XX赚钱救子的故事，有时候还得帮那个行乞的修他的音响，医院要跑的手续也不少，便也没怎么理她。

老太婆的手术很顺利，但医生反复警告我术后并发症的风险很大，让我接她回家后好好看护。

有一天她的精神头很好，非要我推着轮椅带她四处逛逛，做完手术的她能拔的管子都拔了，做的造瘘口也被宽大的衣袍遮了起来，她声如洪钟地自菜市场凯旋回家，让我给她做了顿佛跳墙。

我骂她饿死鬼转世也没拦住她把汤汤水水都咽进错乱的胃肠里，吃完了她又说不消化，颐指气使地命令我带她去跳广场舞。

我无不恶毒地将她送到了音响的位置，让她看着昔日的同袍们过过眼瘾。不想她竟握着扶手站了起来，自背后拿出一把叠扇，人五人六地扭到人群中去，抖着臃肿的身姿随着音乐跳了起来。

我多希望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但是我一觉醒来，刘翠芬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在病房清理老太婆的生活用品时，竹竿一样的记者竟然也会说出“节哀顺变”这样的鬼话，我问他们拍摄是不是结束了，他们点点头。

然后柳绡和一个西装男人敲门：“请问沐先生在么？”

我以为他是开发商派来的，没有心情和他纠缠：“人都死了，房产属于无主物，你要签字找市政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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