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正文-----

书生走时本想着，如果回来小少爷还在那，便和他好好说让他安生回家去。

可当他归来时却见自家小院和附近一片火光冲天，甚至逐渐向着四周蔓延。有人惊慌失措从家中奔出大喊着走水了，而从中逃出的只有一部分人，更多的人被困在火海，一时之间火光中哀嚎遍野，像极了炼狱。

他飞奔下了马车，自家院子已经烧塌了一半。他大喊着妻女的名字往里冲，险些被燃着火的门梁砸中，退路也断了。

“子颉……”

书生听见有人在喊他，却不是妻子和女儿的声音。烟熏火燎迷了眼，他以为自己看错，燃着火的屋前站着一个他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只是那身影这会儿沾了血，脚下汇聚了一大片的血红，在这火场里孤寂地站着，像是从血池中爬出的怪物。

小少爷笑了。周遭的火焰让他觉得温暖，像是曾经书生温柔地抱着他。这些时日以来他从未正眼看过他，只是这一会儿，他能一直看着自己便够了。

火大约是从小少爷身后的位置开始燃的，那儿已经面目全非，不断有东西燃着火落下来。书生躲着火和坠物往前走了几步，看得更加清楚。

“你！”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火墙，书生看得真切。小少爷的身后正躺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还有刚出生不过三个月的孩子。他们早已没了生气，潺潺的血液从他们身上流出，在小少爷脚下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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