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贱命真的可以用钱衡量。

-----正文-----

我总是能见到那个男人。

他是我哥的朋友，有事没事就跑到我哥坟前去看看。乡下实行土坟，往土里一埋，身边都是亲戚。

从两百公里外的城市过来，每次风尘仆仆，到我哥的坟前一坐便是几个小时，到日暮时分，我看着他离奇的背影，周围变得黑漆漆的，只有他全身都沐浴在余晖下。

去得多了，周边的亲戚也都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流言蜚语不断传，话很难听。

我妈是个暴脾气，都说人走茶凉，尤其是在农村哪家哪户的私事都被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妈不想听外人说我哥的名字，每次听都在刮她心肉。

我说让人家看看，这年头有心有肺的人可不多，总得有个人记得我哥吧。

我妈不啃声，表情分明不愿。

我和我爸一屁股坐在天井地下，抽着旱烟。

他又来了，行色匆匆，但走过我们家门口的时候点点头，面无表情走了。

的确，我哥一辈子都坦坦荡荡，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

读书不问家里要学费，不要生活费，甚至还给家里搭钱。

身边夸我哥将来有出息，谁想到爸妈没等到他出息，就送走他。

人不在风向转得快，反正流言对象都给埋在地里，怎么说都无所谓。

难道还能从地里爬出来吗？

如果真能，我也愿意说几句。

他后来陆陆续续来几次，没之前勤快。

流言讲究时效性，亲戚见总来也渐渐不敢兴趣，说起他的时候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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