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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暮春归故】【八】

拾．

漆雕紫檀的桌角循着藏剑发抖的指尖，蔓延出一道狭长的裂纹。

桌上那胎色莹白的梅瓶也跟着岌岌可危。

一道锦屏之外，是叶郁离躲了七年的业狱恶劫。

“帮忙？不敢。”堂上血色衣衽的万花托茶笑道，“赫连指挥家大业大，商某后生小辈，岂敢托大？”

“商帮主听岔了，本将不是来请你帮忙的，而是来帮你的忙的。”

“哦？”商岘笑得阴损，“如今粮草滞留龙门，腹背受敌的，怕不是在下吧？”

赫连怀殷到底沉得住气。

一身浩气蓝的铠甲，解枪褪履，就敢只身前往忘川的帮会牙帐。周遭一干恶人哪个不是凶神恶煞眼巴巴瞅着商岘等着一声令下挥刀就砍的气势，这样的场面，他竟能目不斜视，端坐饮茶，无形间就显得商岘先输了阵仗。

“想必西昆仑战事辛苦，若非真的揭不开锅，商帮主也瞧不上本将手中区区几车粗糠。”赫连怀殷一颔首吹散茶盏中的浮沫，笑道，“阁下缺衣短食，知会一声便是。何必伸手来抢，倒显得小家子气。”

一句话说得倒像商岘穷得叮当乱响才趁火打劫他那军粮似的，叫人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咽不下吐不出，委实窝火。

商岘倒还勉强，可难免有脾气火爆的，就嚷嚷着要躲了这耗子指挥到谷主面前去领赏。

赫连怀殷也不理会，一挑眉只是笑，又低头饮茶，八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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