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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

柔软的心境一下子绷紧。

怯怯地抬起朦胧睡眼望去，希眼圈红红的。

绫叹了一口气，捋了捋他耳后的发丝，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

“你是故意的。”

她猝不及防地开口。

指尖的动作仍然温和，希却有一瞬间毛骨悚然。

“你算计我。”

利用我对你的感情算计我。

这是个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句。

希抬头看着她，希望从她脸上发现一些情绪。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发尾，修长有力的手指挑过一缕轻嗅着。她离得这么近，近到肌肤相亲，可她的心那么远，在晃荡的钢索上挣扎，一不留神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希的声音开始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冷和痛苦，即便是父母离世时都未曾有过的。

颤抖的牙齿磕合着，他试图开口为自己辩解：

“不……不是的……”

喉咙深处哽咽着发不出声音，机敏的头脑也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脑海里只回荡着一种声音——

她发现了！

巨大的漩涡撕扯他的心脏，在即将到来的极刑面前他只能恐惧到发抖。

“是的！是的！”

他伏在绫怀里痛哭出声，埋着脸不敢看她的神情，声音近乎嘶吼：“抱歉妈妈，是我……是我用卑劣的手段算计您。”

我承认了。

在她面前承认了。

像是被扒光衣服的羞耻感涌上来。

我卑劣的手段，卑劣的感情

统统都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我最不想她发现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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