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琥珀，双手绝望地张开

-----正文-----

枢刚洗完澡，身上一股深沉、暗烈的蔷薇结合着琥珀的、君王般的香气喷袭而来。

零动了动鼻子，内心冷笑几声，果不其然。的确是属于眼前这个人的味道，像一扇穷奢极欲的门开了一条缝，他闻到里头的空气和他有着悬殊的差距。那味道一丝丝缠入他呼吸渐平的鼻窦，在其间上下宛转徘徊，傲慢、霸道而不容置疑，是事后对他精神的另一种冒犯。

零对那些巧致的沐浴用品一窍不通，只觉得枢闻起来华丽极了，与他在日间部同学身上闻到的那些香草、人工白麝香和醛香的寻常石碱味道不同。至于他自己，优姬和灰阎出门有时会替他买好沐浴露或者石碱，他是有什么用什么，自己选的时候在超市货架上拿一瓶样子熟悉闻得顺鼻的就行了，才没得那么多专门讲究！

夜间部的男女生，身上喷一些气味难懂的高级香水，他行走在那种袅袅浮沉的味道中间，总觉得是木乃伊空空身躯中昂贵的香脂填充替代了被挖去的大脑和内脏，掩盖了陈年兽骨和失去眼睛的动物标本般腐败、腥欲、干枯的气息，让他防备心骤起。吸血鬼闻起来就是吸血鬼。比坟墓积水棺液渗出的味道，蝙蝠膜翼发霉擦拭后带着酒精的味道还要令人心理不适。

枢早就洗完了。趴在床上精疲力尽的零进浴室的第一件事是蹑手蹑脚打开气窗，把花洒对着吊顶喷，这样洗手间就噼噼啪啪从天花板滴水，下了一场淋溶空气的透雨，什么蔷薇，什么琥珀，都在微微的高氧冷风和含氯自来水的作用下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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