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穷，死于累，死于战火，死于凄怆。

-----正文-----

粲之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席洵没有席衡远，母亲依旧去了，他顺着那条自己本该走的路，最后成了个普通伶角，那一方小戏馆是他毕生也逃不出的牢笼。

他会在贵人请戏班唱戏远远看向台下与友人侃侃而谈的军装男子，心中叹羡富贵人家生活的安逸；会在与各师兄弟上街采买用品时偶然路过席衡远的葬礼，好奇为何此地会停有如此多的洋车；也会成席洵与涴姝婚礼上众多戏子里的一个，深夜收工回戏馆时收到新娘子给的一小粒巧克力......

而他们会是一辈子的陌生人。

粲之梦见自己终其一生都是一个人，禹禹独行，死于穷，死于累，死于战火，死于凄怆，直到最后也无法为自己挣到一块墓碑的银钱，只有好心师兄用一个简陋木牌刻着他的名，向野狗野畜诉说他曾来过这世上。

梦境是人内心深处的小角落，折射出的是一个人在真实世界里拼命想要掩藏的想法。

他在梦里满头大汗，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那层薄膜愈来愈稀。他一个人站在大路中间，前方是黑夜浓雾，身后没有一盏明灯，现实如同影像般在他脑海里悄然闪过，又瞬间湮灭。

爹，大哥，涴姝姐......

“这是鼠疫啊！”

“之前东北鼠疫可死了整整六万人啊！”

席家别墅二楼走廊士兵与医者对峙站立，戴着双层纱布囊口罩，氛围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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