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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翁仁子睡着了。他趴在餐桌上，长发蜿蜒垂落。早些天房间里清浅的柚子香气已然散了干净，属于棉麻织物的陈旧气息占据了这里，连空气都变得毛茸茸的。

允俍将手指覆在他的唇上。翁仁子的嘴唇结了一层干燥平整的膜，摸上去软软滑滑，似有似无的热度灼得允俍心尖发热。翁仁子匀和的呼吸落在他的指甲盖上，那一小块皮肤变得滚烫。允俍慢慢地、慢慢地，在他的唇瓣上抚摩着。他很想亲吻他，却不知由何生出一丝惧意。

允俍不确定，他觉得还可以再等等。他按捺住欲望，用手指亲吻他的嘴唇。允俍追随着指腹的触感，想象他的嘴唇就这样碾磨过翁仁子的半开的唇齿，胡搅蛮缠地侵入口腔。手指略作停留，复又轻柔地描摹，允俍无声凝视着翁仁子，脑海里模拟他青涩的反应。

终于，他放下了手。

允俍洗掉油腻的盘子。翁仁子还没醒，他打算去外面转转。刚走到防空洞的外层，就见一圈人围起来，陈叔看到他，招手让他过去帮忙。羸弱的众人沉默地辟开一条路，允俍看清了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皮发青，消瘦的手臂盘在胸前，头发散落成黑漆漆的潭水，脏污黏腻。

施姨死了。

“把她埋进雪里……你来抬脚，其他的人让让……小心，别撞到了。啧，又下雪了，再来两个人撑伞，小宗，你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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