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鸡蛋。

废文有鱼，其名为咸，咸之泪，不知几亿吨，键盘装不下。

-----正文-----

顾爸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老婆坐在床边用手帕抹眼泪，边抹边翻阅着什么。他是个敏于行而讷于言的男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活了大半辈子，还是那么沉闷，就连安慰老婆也只是拍拍人肩膀。顾妈连头都没抬，吸吸鼻子，自顾自地问：“你怎么想的？”

她正在翻阅的是一本相册，里面存了大大小小的相片，都是顾长明的，从他牙牙学语满地爬开始，一直到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地站在国旗下，毕业照、退伍照……顾妈一张张仔细地看。她越看就越觉得心酸。因着顾家职业特殊，母子二人始终聚少离多，她也老了，所以这些记忆就尤为珍贵。

在顾妈印象中，顾长明长这么大，她只看他哭过三次。

人生来第一件事情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哭。顾妈躺在手术台上，护士抱着光溜溜的小长明给她看，告诉她：“是个男孩！”她听着儿子嘹亮的哭声，想着自己这就从一个少妇变成母亲了，身下钝痛，心里还有些迷茫，却是喜悦多过于恐惧的。

顾妈一直觉得小长明不会是自己最后一个孩子，因为她和丈夫是从小相识的青梅竹马，世家联姻、喜闻乐见，那年头生一胎的实属少见，怎么着也要生两三个。然而不知道老天爷给她安排了个什么样的命数，顾妈的肚子一直没动静，顾长明就变成了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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