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再跑，扒了你的皮！”

-----正文-----

6.

一路上孟小灯做了很多似是而非的梦，总是梦见还在赵家的时候。

刚去的那年隆冬，六弟病得太重，背着家里当了棉服把钱寄回去，想靠自己的身体硬扛。赵尘宁让他做的事情，他的脑子还拧不过弯，躲又没处躲，被压住的时候只好僵着身子咬着牙。好在赵二公子也不是非要和他一起胡混的，在他这儿得不着趣儿，一连着十多天都没再来。送炭火与饮食的小厮见不着正经主子，偷着把他房里的炭盆停了。

赵尘宁再来的时候，他裹着被子缩在床上，险些活活被冻死。

那次发了烧，手脚却冰凉。依稀记得有人替他把冻伤了的手指一点点搓热，冻疮痒起来，又添一层撕心裂肺的折磨。

那人不许他抠，给他两只手都上过了药后拿细娟束着。

“棉服也敢当！怕是钻到钱眼儿里了！这么个没轻重的浑人，死也就死了，还嫌没炭盆…我们哪个屋子里又是有炭盆的？偏他就娇贵了？”

因他的一场病，屋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很多，能下床的时候，去看他们一张张的脸，才发觉自己像是把很多人都得罪了。

那么，替他上药的那个人是谁呢？

病好以后，赵尘宁又来得勤了，嫌他身上冷，嫌他床铺硬，甩给他几件旧袄，又添了好几床棉絮。捏着他的脚腕，笑他连长得也穷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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