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能掩盖很多东西。

你跑得再快，我的刀都能追得上。

-----正文-----

夜色能掩盖很多东西。

何年匆匆收拾后就赶到了季云家。他其实没有想好要和季云说什么，但是没关系，他哪怕是再扛走他一次呢，然后他可以慢慢地解释，慢慢地补偿。他还有几十年可以好好弥补呢。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没有想象中的怨愤，甚至……没有人。

季云家的门大开着，桌上的饭发绿，发出馊味。水缸里落满了飞虫，漂浮在水面上打着旋。

何年冲进里屋，季叔的床上空空荡荡，连被子也没有。季云的屋子里混杂着令人心惊的气味，地上有横七竖八的干掉的血迹。一条铁链断在床角，床上白色褐色黄色的斑点一片狼藉，干得发硬。

何年疯了似的冲出屋子，迎面撞上了一具满身酒气和恶臭的肉体。那人被撞得退了好几步，摇摇晃晃地抱着酒瓶歪倒在地，何年透过漏出的灯光认出了他是村里的刘老二，因为太穷也太丑，喝醉了酒就打人，因而打了五十多年的光棍。

何年扑上去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喊：“季云呢！”

何年花了很久才听懂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想再问一遍，但是刘老二被他揍得满脸是血，说不出话来了。

何年从来不知道闲言碎语是可以进化的。又或许他是知道的，也领教过，但他从来不去想季云会面对什么样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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