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正文-----

17.

我的记忆力在衰退，我一直都知道。

那些被我放在沙滩上的贝壳、珍珠被海浪带走，不留痕迹。所幸，有关鱼鱼的记忆被放得很远，在现在海水所触及不到的地方。他是我的魔戒，我带着他藏进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我害怕他被别人觊觎，那是只有神才能拥有的东西。

我惴惴不安，有可能忘记他的恐惧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的头顶。

自从得到鱼鱼之后，我就沉浸在这种可笑悲剧中。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

我尝试跳出这出戏看看。

我看着自己的贪嗔痴念，可恨可笑；

我看着鱼鱼的彷徨惊惧，可爱可怜。

我早就为这出闹剧编排了出了一个完美的结局，他够宏大够深刻，足以让观众深深记在脑子里。

这样，才不辜负我导演的身份，不辜负我对其中演员的爱。

我拖着鱼鱼强迫他演出这出戏，又迫使他看完后对自己评头论足。

电击和催吐，加上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物，掏空了我的身体，我就是一具被蛀烂的腐木，随时会油尽灯枯。

我像嚼糖块一样把他吞吃入腹，他是解毒的蜜糖，是麻痹疼痛的鸦片。最近不停的梦魇，每每陷入睡眠，又是新一轮的噩梦，梦里无尽的打骂与谑笑，消磨了我的精力。

我看了眼时间，这时候他快要下班了。

我们之间的际会是我碰来的，它始于机缘，生于心计，终于会迎来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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