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与不信，她已经给了我答案。

-----正文-----

目光有些游离，片刻后，卫裳轻声说：“我还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豪情万丈，自觉无所畏惧。可当手中的刀砍入敌人身体时，她的血喷了我一身，那种粘稠的感觉……我当时就懵了，要不是旁边的大姐拉了我一把，或许我早就死了。”

“回到营帐后，我就开始呕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却还是觉得恶心，还是那个救了我的大姐，递过来一个羊皮袋，说：‘喝吧，喝了会好受些。’”

她又笑起来，“我从没喝过那么难喝的酒，刚入口就直冲头顶，呛得人头晕眼花，恨不得用手把它从嗓子眼抠出来，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疼。”

“但那真的是最好的酒，将恶心都压了下去，身上暖洋洋的，杀了人的担心害怕淡了不少。”

“后来我也找了个羊皮袋，装了些劣酒，上战场前抿上一口，活着回来再喝上一壶。”

“公子可信，酒能壮胆？某信了。”

“你，是在害怕什么么？”

听闻此言，她有些迟疑，“害怕？害怕么……或许吧。开始时，害怕那些死去的人晚上会找我索命，后来，害怕长官指挥不利，战败了，边城的百姓会遭殃。”

“再后来，战局稳定下来，我不再害怕会战败，我开始害怕死。”

卫裳望着天际，悠悠叹道：“我死了，谁还会记得她们呢？”

许是喝了酒，女人往日带着笑意的眼眸清冷起来，却又满是迷茫，眼角也染了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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