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正文-----

他出门上班，走到楼下时，会抬头看一眼自家的窗户。他的安安站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穿着正红色的丝绸吊带睡裙。它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他，冲他挥手。

他在楼下笑笑，去停车场，开车上班。不出意外的话，安安要在家里睡上一整天，补充好体力，等他晚上回来。

有同事打招呼，他不露齿地笑了笑。笑的角度是咬筷子练出来的，冲着镜子反复练习。像空姐一样的笑，是亲切温暖的，但也是人人都见惯了的，最公式化的。他要将有了记忆的肌肉重新调整幅度，两颊的肌肉保持不动，嘴角上提。眼角稍稍下垂，让眼睛眯出一点弧度。

这样看着对方，把眼神聚焦在对方的眼睛上，哪怕心里已经不耐烦地拽了几遍领带，对方也还是沉浸在温柔友好的氛围里。他冲着洗手间里的镜子拍了拍脸，缓解肌肉的僵硬。

还养着小动物哪？

他们笑着打趣，他也跟着笑笑。

养什么啊，攒钱娶老婆都费劲啦。

水龙头只拧开了一点，水流没有哗哗声，只有经过下水道时发出一点空荡的回声。洗手间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顺着指尖搓洗到手腕，两只手的手指交错地穿插几次，搓得手背红了一片。

还是这么好笑的吗。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橱窗里鼻眼模糊的模特。安安刚来时，也是这样。

他打开家门时，安安趴在沙发上，两只小腿翘起来晃荡不停。它穿着早上送他出门时的那件睡裙，其中一边的吊带滑下来，纤细的一根红绳一样，坠在它圆润的肩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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