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你看,娘亲。”小郡主坐在一座孤坟前头,手里提着盏小小的兔子灯。
“我想听娘亲吹笛。”不断哈着冷气,肉圆的手从怀里摘出了一只竹笛。
竹叶细细哼唱。
鸟儿浅浅低鸣。
夜雨缠绵不休。
“娘亲。”小姑娘蹭了蹭冰冷的石头,趴在上头。
“我偷偷跑出来了。”
滚烫的泪水打湿枯落的竹叶。
“我还抢了六六的兔子灯。”
“我是坏孩子。”
“娘亲。”
僵硬的石头怎能给予孤独的心一个柔软的拥抱。
它只好仰头乞求。
天上的月光放清了,毫无保留地抚慰着地上渺小的身影。
石头安下心来。
静静聆听百灵鸟的哭泣。
二十
“什么神妖救世。”老妇啐了口唾沫,“你真是魔怔了。”
老头自觉受到辱骂,火冒三丈。
“爱听不听。”
“他一个说书的,你说你真较真干啥。”眼见俩人撸了袖子,看客纷纷站起来,打圆场。
不知道是谁“呸”出的浓痰,吊在草叶上,一晃一荡。
“走了走了,干活去。”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俩人又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不下,煞为无趣。
农夫随手戴上草帽,扛了锄头,懒散着下田。好时节,万里晴空,艳阳高照。
几个青壮年背了根扁担,挑着水桶,晃晃悠悠地往河边去。午后的空气总是悠闲的,沉重的身体总不知怎得轻盈起来。
不远处,蓑衣斗笠,泛舟小河上。
“你说这老东西,不下地不干活,一天到晚净在河上头钓鱼。”青年捡起一块石头,朝渔翁船里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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