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洛迟忽然很想反驳他。

-----正文-----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现在了。”

祁风头枕在寥寥无人的汽车内护栏上，从玻璃窗斜斜送来的风有些凉，拨得他额前的头发纷乱。

洛迟点点头，车内归于沉默。

这是从首都驶向边城的长途汽车。

那座边城很偏，至少他从未听说过，却是身边人的家乡。

“我在那一直长大到十七岁，然后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首都的，最好的大学。

他说这话时眉眼都弯着，和被风吹得不成形的头发一起生出一点生气。

他也许是他的病人。

窗外的车已经很稀少了。

每到年边上，大家都赶着回家团圆。

但是祁风不。

自从他认识祁风以来，就没见过他回家。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祁风笑笑，“那边太美好了吧。让人无端生出一种，一番打拼的狼狈模样是还没准备好的怯意。”

洛迟目光停留在他上扬的唇角迟迟没有移开。

他真的很爱笑。

洛迟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年前的秋天，那天他穿着一件高领白色毛衣，也是带着笑，看起来温温和和的。

他腰背挺直，一丝不苟坐在白木桌前，木桌上的白瓷花盆里装着绿萝，正茂盛着，在白墙白桌白衣服医生面前突兀地生机勃勃。

“医生，我可能有病。”

洛迟闻言抬头看他一眼。

这人发色很浅，笑容也是浅浅的。

只一瞥，他又收回了视线，安静地翻阅检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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