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往常一样，在十点晚自习下课后慢悠悠地走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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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往常一样，在十点晚自习下课后慢悠悠地走回寝室。

平时有两个舍友陪同，朱丽去交化学作业，陆佳怡去约会，于是只剩下我一个。

高三楼的灯还亮着，很安静，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出来讨论题目。我下了楼，这学校很奇怪，把花园称作负一楼。

每次下课铃一响，整幢楼就开始震动，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欢呼，尖叫，像春天的潮水猛烈而一阵阵地冲出这个意识形态上的牢笼。我是靠在墙边等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的。

负一楼的男厕所散发出一股恶臭，和消毒水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我屏住呼吸，加快脚步。今天早上朱丽嫌恶地提了一句，是不是有鱼死了，才会有这种味道。我若有所思地看看鱼塘，夜已深，只能看到一潭漆黑的水，便还是向前，向前。

路灯亮得刺眼，辐射范围却小，上头是黑压压的一片，今天的风特别大，呼啸着吹过，失了些苍凉，但因为高树伸长的姿态诡谲的枝干而显得愈发阴森起来。我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穿过说笑的人群，走进宿舍，忽略掉门口守候的老师探询的目光。

这个学期，我们从六楼搬到三楼，湿润变本加厉地追随着我们，像一只只潜伏的兽，迫不及待要钻进血肉，攀附在骨头上，给年轻带来痒而难耐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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