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正文-----

“孟泽文……”

孟泽文脑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温柔得像是一滩水，但又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装满了仇恨和怨怼。

他周围一片漆黑，半臂的距离就能摸到墙，冰冷的坚硬的墙，把他困在了这里。

“这是梦……”孟泽文不由得紧张，连呼吸都加重了，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紧张，都是假的。”

海妖一般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像是就在自己耳畔，蛊惑着他。

“醒过来就好了。”孟泽文紧闭双眼，不再去听这个声音。

“睁开眼睛看看我，阿文。”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甚至能通过声音想象出这个人的模样，“阿文，我要走了，你不看我一眼吗？”

孟泽文紧咬着牙，他盼望着醒过来，不再受回忆的痛苦，但是醒来之后只能孤独地躺在病床上，那个总出现在梦里朝思暮想的人不会来。至少梦里，还能看见，他这样想着，心里又生出一种绮念，希望这个梦再久一点。

声音消失了，漆黑中汩汩而出的是无边无际的孤独，裹挟而来，将孟泽文卷入痛苦。他被自己困在笼子里，想找的人再也找不到，终于还是从梦里清醒过来。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和梦里一样安静，安静得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眼泪顺着眼尾划过太阳穴，然后洇进了头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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