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不过是泥胎的神仙。

-----正文-----

踌躇良久，钱顺昌还是推开了暗房的门，看见了他这辈子最不想再见的人以及最害怕发生的事——陈雨归又遇见了梁立秋。

木门年久失修，推开时艰难作响。梁立秋侧过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藏进缭绕的青烟之中。

“施主请回吧。”梁立秋的声音淡淡的，一如横隔在两人之间的青烟，缥缈着笼罩在陈雨归的心头。

陈雨归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回过头去看钱顺昌说：“顺昌，你先在外面等等我。”

钱顺昌说：“快些吧，雨要大了。”

人走了，门却还是敞开着，翠绿的山景被罩在细密的白纱帐里，隔在灰暗的庵室之外。天光泄露进庵室，油灯上的灯芯被扑进来的潮气吹灭了。梁立秋正要起身送客，眼睛却被亮光刺了一眼。她的目光停在陈雨归右手的无名指上，细长的手指上套着一圈小小的金。

察觉到梁立秋的眼神，陈雨归不自然地用手指掩盖自己的婚戒，神情很是难堪。

“贫尼不便远送，请施主自便。”

法师们的院子就在观音殿后面，不似寻常的包围式结构，朝东那面的厢房只剩藤蔓攀着的残垣，一眼望去就是山体。

陈雨归回头想要向立秋询问西厢的情况，却只看见她已经跪坐在观音面前，手中的数珠一刻不停地转着。

走出院门，钱顺昌早已在殿前等着。雨水顺着屋檐掉落，在坑洼的石板上积着水塘，飞溅起的水珠打湿了钱顺昌的解放鞋，而他也只是呆呆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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