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蛇，像虫。像濒死的海蛞蝓。

-----正文-----

00

我一直想做一个好孩子。

照顾弟弟，给妈妈分忧；练习赌术，让爸爸知道有人继承了他的天赋。

我以为这样做总有一天，他们会承认我的好，会抱着我、夸赞我。可是我妈妈却睡了我的男朋友，我爸爸为了情妇把我扫地出门，我弟弟恨我一走了之，用自己的堕落向我报复，成了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01

“我真他吗娶了你就给自己买了一箱的绿帽子，我真是疯了给你一个婊子做老公。下楼买包烟他妈都能遇上睡过你的男人。”

“去你妈的，自己裤裆里的事情管不住还好意思来说我了？关上灯你连猪都上，别跟我比谁不要脸，你算是什么好东西？老娘嫁给你也算是烂锅配烂盖！”

什么样的父母会在七岁小孩跟前这样吵架？

我爸妈会。

我和我弟的小学词汇表是从“婊子”、“操你妈”、“鸭”和“嫖客”开始的。

我弟有次喝醉了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这样的烂人要生小孩，为什么我们的爹妈是这种货色？”

我的心脏猛得一疼，恍神间，烟头不小心烫在了他的指间。我给不了他回答，我唯一能做的是摆出那张和我妈一样冷漠的神情，学着她说：“我们活该，我们倒霉摊上他们两个混账。”

我小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赌棍爹和婊子妈这样的配置不正常。

我爸喝多了会动手打人，可我妈也不是个柔柔弱弱会乖乖站着挨打的小白兔。我七岁时，他们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我爸怒目圆瞪拎起酒瓶，我妈就仰起头来高声怒喝：“打，你打啊！有种你打死我，不然你就是个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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