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抓起地上的碎片，狠狠攥在手里，与锐利从不外露的帝释天不同，碎片毫不留情地刺破皮肤，嵌进血肉，尖锐的疼痛提醒着他这就是现实。方才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皮肤表面，但很快被深渊冰冷刺骨的空气剥夺，自身的体温好像也随着流出的血一同流走，他第一次觉得深渊这么冷，冷透了。

这鬼东西是帝释天？

别开玩笑！说什么终结两人的宿命，结果先把自己搞死了，真是可笑！

分不清是愤怒、悲伤、无力还是什么其他的感情，失控的情绪撞破枷锁，冲出的野兽一口吞掉了他的理智。那一刻，纯粹的毁灭、疯狂、绝望——破坏神的身姿映在了众人眼中。

离得近的士兵首当其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丧了命。苏摩紧急命令所有人暂时后退，当机立断道：“毗琉璃……带两位殿下和城中百姓，弃城撤离，越远越好，离开天域，离开鬼域。”

“等等！我不会逃跑！我要和姐姐一起战斗到底！”

“这并非逃跑，是为了天人一族的未来。”

“可是……！”毗琉璃好像还想反驳什么，却被苏摩打断了。

“不必担心，一族尚存，我们就终将重逢。”

终是被这句话说服，苏摩目送毗琉璃带小队人马离开视线，举起武器，对士兵们喊道：“死守此地！身后就是你我所爱之人，以血肉为墙，也决不退让半步！”

她想起自己昨日曾浅薄地妄言，与一族的信念为敌，天魔也要陷入苦战。如今看来，在神的力量面前，一族也不过蝼蚁。没有胜算，所有人都明白，那是怪物，没有人能阻止，但已无退路。天人将士们重新握好武器，似乎做好了某种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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