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正文-----

04.

九月初三，风雨大作，雷鸣电闪。

宋命清早醒来听见外面的雨声，懒得不想睁眼。一个姿势躺得僵，他翻了个身，躲进被窝最温暖的地方，倦意再起，准备毫无抗争地睡去。

阻止他的是腹部传来的跳动。轻轻撑了撑，或者踢了踢。连挠都算不上的触碰，让他没了睡意，却还是闭着眼，等那轻微地胎动过去，手掌才缓缓搭上肚子。

这样的动静，最近开始变得频繁。宋命调整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得像湖泊上的小舟。

轰雷炸开，劈天裂地，狂风急雨，门窗咯嗒作响。

他叹口气，睁开眼，披了件厚袍，推开房门。嘈杂的声响连着风雨涌进房里，清扫帐香暖阁，灌满凛冽秋风。

宋苑拐了角来，看见宋命站在廊下吹风，心里只觉得他不要命。想出声提醒，顾着身后还跟着人，只快步上去。

“家主。”走到身边，他躬身道，“大夫来了。”

宋命双手拢在袖子里，挡在腰腹前，廊下矮栏溅开的雨水扑在他的袍子上。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的？”

“昨夜到的，您已歇下，才一早来请安。”

宋命转头想笑他机灵，余光落在他身后之人，一身白袍，戴着半脸面具，直勾勾看着自己。

他怔愣一瞬，敛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你哪里找来的大夫？”

宋苑便絮絮叨叨说起这一月来的事。城中几个不服管的庄子老板，从前看在宋命的份上不敢生变故，瞧近来传话的换了新人，一打听，得知城中也换了人，就攒劲儿要给宋嫣难堪。府上的事被外人打听是大忌，宋嫣肃查上下，当天就抓了人，逐出府，谁知他夜里竟揣着火折子翻墙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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