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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碰见陈捍东那年，十七岁不满一点。他问我，接过吻吗，要不要我教你。这句话说得很体贴，听起来颇像小时候那位围棋老师的口吻，想学棋么，坐下我教你。他教得很好，我应该也是他见过最好的学生，出了课堂，下一秒钟就想着什么时候再是上课日的那种。只是这回倒是老师给我钱，一千块，摆在台面上，人已经不见了。我抽了五百走，放在外套内袋里，后来一点也没有用，就贴身放着，捂得热了，然后想起老师昏热的吻来。

后来我知道，他教过无数学生，短期的，长期的，来来走走，我不算很特别那个。那天陈悍东大婚，我站在“金门”饭店对过远远望着，婚车来了又走，想着他终于是有了一生一世的爱人，他的吻可能都会给那个人了。好不好，我觉得挺好的，他今天应该很高兴，我就高兴了。晚上九点左右，刘征从餐厅出来，看见我的时候，狐疑地皱了皱眉头，他朝自己的车子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跑过马路找我。

结束了。我问他。

没有。刘征挠头，还在吃啊。你干嘛。

没干嘛，我看看。我笑起来。

那晚刘征拽着我去了间大排档喝酒，坐下来又问我成年了吧。成年了，我又笑。我喝得不多，醉得很快，稀里糊涂地乱说话，我朝空中比划，说，这是陈悍东的眼睛，陈悍东的鼻子，陈悍东的脸，陈悍东脖颈后面有一颗痣。陈悍东喜欢从背后抱我。他妈的，我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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