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军报跑死了五匹马。

契丹新任可汗忽然在秋末进攻幽州，北方将士死战多日堪堪挡住，却已是力有不逮。

半君归拿着奏书，提议道：“陛下，臣请战。”

这是他在皇宫的第五年。

陛下同意了。

即使内心万分不情愿，但陛下知道，北方求助要的不是任何人，只是半家半君归。

他作为陛下，必须同意。

他不能以国家作赌注，满足自己的私心，不然当年他也不会亲口赐婚。

军队集结，粮草先行。

他会回来的——说不清是自我安慰还是祈愿。

他会回来吗？

那天，陛下带着半无辛站在城墙上。

那时，陛下没有看远行的将军，他在看半无辛。

将军之女，九岁之年，容貌却肖似当年的严美人。

严美人，陛下的母亲，亡故十四载有余。

这样的容貌，谁都知道，陛下不会动她，但陛下也不想见她。

将军走的那天，半无辛牵着陛下的衣摆，却最终被交予秦涵秦入内都知看管。

而陛下则在他的巢穴守着他的宝物，五花八门的宝物，有红色的绑绳、玉质的器、莹润的珍珠、银色的钗、翠绿的铃铛、血红的簪、黑铁制成的绑带、镣铐、锁链、还有根扎了几个结的麻绳。

都是他最珍贵宝物留下的碎屑。

———

幽州的情况比预料中好上不少。

半君归踩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久违地感到了快乐。

城墙虽说破破烂烂，几乎满是缝补的缺口，但架不住这大花脸是他当年的功绩啊……对，就是他打的、用的是硬化的米田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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