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

-----正文-----

云昭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经过街角时，还踢烂了人家搁在路边的木桶。他怒气冲冲往前走了几步，又气急败坏地折回来丢了锭银子到桶里。想想不解气，回身把另一只桶也踢坏了，才接着往家去。

他一径往房里冲，砰地关上门，胸中涌动着滔天的怒意，而这怒意中却竟夹着丝不甘和委屈。

他总沉在梦里，忽然见着了赤裸裸的真相，便一下被这事实砸烂了心。

那人，从来也不是不肯笑，不过是不肯对着他笑罢了。

云昭还记得去岁冬天，他生怕连锦璋家里木炭不够冻病了，好说歹说求大哥匀出一担来，大清早巴巴儿着人给连锦璋的破屋子送去，还站在冷风里偷摸看对方的反应。

那人听见敲门声，先问了声是谁，见无人回话，谨慎地拉开门四处看了看，方才低下头见着那筐炭。

炭上放了张字条。那字条是云昭亲自写的，只他那时害臊，并未署名。他想着，连锦璋往日总替先生判卷，当是认得他的字的。

然那人看过字条后，只将它原样放回去，关上了门。云昭不服气，等了一刻钟见他还不出来，便又着人去敲了次门再跑开。

冰天雪地里，他手脚冻得冰凉，身上的血却是热的，一心想叫心上人暖一暖。他的心上人却是冷的，重开了门，见四下仍是不见人影，便又关上了门。

这么来回折腾了三四趟，云昭先顶不住了，沮丧地坐上来时的马车回了云宅。隔日再着人去打探，却听那人将炭分给了街坊邻居，自己一块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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