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

-----正文-----

杜衡浑浑噩噩回了房，连天是何时亮的都不甚清楚。他仍抱着那颜色黯淡的包裹，直至那只鸽子踱到他面前，啄了啄他的脚，他才反应过来这小东西该饿了。

他强打起精神请人帮忙拿了一小碗稻谷混玉米粒儿，再为它倒了碗水，看着它一点一点啄食。

方才替他跑腿的小厮说，云昭小时候也养过鸟。杜衡想起他第一次见云昭时，云昭便从树上端了只鸟下去，抿嘴微微一笑。

包裹就放在身侧。云昭答应他的事儿，一件一件，都做了。

杜衡微颤着手打开，将路引同银票搁在一边儿，摸到那身榴花红的衣裳，再轻轻摊开，找到里头包着的手串儿。

他捏起那略显粗糙的手串儿，一粒一粒地摩挲，脑海中乍然浮现云旸说的“清什么修”，忽而如醍醐灌顶。

杜衡抄起包裹就往外跑，一路跑出城门，看到个茶水摊，才想起自己醒来后还未吃一点儿东西。

但他身上除却那张五千两的银票，只剩两粒小锞——那是云昭给他的，他舍不得用。

他咬牙往前去，一路走走歇歇，待看到遥山寺的影子时，双腿已宛如不是他的，背上也全叫汗浸湿了。

他铆足劲儿一气儿爬到半山腰，在遥山寺门口拉住一个小沙弥就问：“这位小师父，在下姓杜，请问云二公子可在此处？”

小沙弥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施主请进，云二公子上课去了，你可在此处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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