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4）

-----正文-----

地上的被单小幅度地扭动着，伴着一阵阵的抽气，也可能在哭。骨骼生长时大概就是这样，但黄钟寻思着这个人可能也不需要再长了。

它好像感觉到有人靠近，挣扎的幅度大了起来，黄钟觉得它应该是想爬起来，他理所应当的想把那个人扶起来，当他靠近的时候，那个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沙哑破碎的声音说，“我自己起来”。

黄钟也乐得不动，就在旁边站着，看着它从地上挣扎着贴墙勉强坐起来，然后喘息了一会儿，抬头和黄钟对视。

它的眼睛很好看，褐色里透着红，像朝阳乍破那一刻的天色。黄钟沉浸在天色里，感觉什么都很平静，但突然它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一定要打开那个蛋？”

黄钟愣了一下，意识到它在和自己说话，“我想知道蛋里是什么。”

说完他们俩都沉默了。

它突然笑了起来，“蛋里什么都没有。”

黄钟看着它笑的弯起来的眼睛，“对，蛋里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在蛋外面。”它对黄钟说。

“那蛋里面是什么？”黄钟突然想问它这个问题。

它没有回答，“我是一只凤凰，本来可以活上几百年。”

黄钟没什么感兴趣的，点点头表示他在听，眼睛往四面到处飘。

它有些皱着眉头，“可是现在还没到我孵化的时候，或许我只有几天可活。”

它眼里的光明显暗淡了些，不再像是从黑夜到白昼的朝阳，黄钟一时间产生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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