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1）

-----正文-----

最终黄钟还是把它艰难地拖上了从门外推进来的轮椅，还在它身上搭了一条法兰绒的毯子。

它其实也没有什么挣扎，就连黄钟把它推到饭桌边也没说话。

黄钟也没说话，掏出手机给钟点工阿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用来，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搅拌到清黄相融，切好一丝丝的火腿，热油，下锅，最后撒上一丝丝的葱花，出锅，一气呵成。

“随便吃吃吧。”黄钟布好碗筷，坐到它对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父母过世之后，黄钟辞退了管家和那个中规中矩的阿姨，又随便找了一个同样平庸的，一天准备一顿饭，反正他一开始也没什么机会吃到刚做好的食物，热过的食物本身就失去了一开始该有的风味。

无所谓，黄钟从来都无所谓。

他扒了几口饭，咀嚼了二十下咽进了喉咙，开口问对面一粒一粒吃米的人，“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它摇头。

“那我们吃了饭去水族馆吧，新开的那个，好像叫太阳城。“

它也没有反对，黄钟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统权人。

人类本身都是统权人，无所谓是真实的还是存在于自己想象中，但这一刻黄钟感觉非常美妙。

就像切开蛋前的那一秒。

在吃完饭之前，他们没有再说话。

收好的碗筷被黄钟堆到水池里，用水匆匆冲了手，黄钟出去把它推到沙发边上，拿了个鲜嫩的桃递到它手上，问“你想怎么去？我开车？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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