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夜

-----正文-----

那晚之后，苍冬见到尤龙的频数高了起来。和刻意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的苍冬和元律不同，他像是没出生就住在这里了。苍冬早上看到他带着草帽坐在桥上的人行道里钓鱼，中午看到他和休息的建筑工人们一起吃饭，下午看到他混入成年人的篮球队里，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通红。

苍冬想：他迟早中暑。

他们即使迎面碰见，也像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尤龙很快混入了这片地区，远离了自己的家。

晚上元律坐在书房里看书，苍冬坐在客厅里写元律布置的作业。他眼看着尤龙拿着他的旱冰鞋跑出去。他跟元律说：“尤龙拿了我的旱冰鞋。”

他的声音传到了书房，又很快等来了回答。

“那双是尤龙以前打工自己买的。”元律说，“他来就是为了把它拿走。”

苍冬在惊讶之余还想说，可是他明明穿不下。苍冬因为过去的营养不良，十七岁了还看起来像十四五岁一样，所以他能穿得下那双来自过去的鞋。但尤龙看起来已经像个十足的成年人了，至少他的外表是，但他仍然要那双鞋。苍冬对自己用惯的东西，虽然是别人的，也有一股眷恋之情。他等待尤龙把那双鞋还回来。但他没有还回来。

有次苍冬去旱冰场看。尤龙和苍冬一样，喜欢在无人的午夜零点才出现在旱冰场。他在圆形场地上绕出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图形，他没穿那双旱冰鞋。那双旱冰鞋被他放在观众席上，它看着他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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