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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对是沃洛佳这辈子度过的最古怪的两个小时，它既像一场荒唐诡异的梦境，又像一场疯疯癫癫的戏。在这场戏里，沃洛佳扮演的是他最嫉恨的父亲。而塔巴科夫演的是他自己，是他不想告诉别人的另一面，也是维亚切斯拉夫·瓦西里耶维奇最幽深恶浊的秘密。奥列格·帕夫洛维奇一直在说话，他已经不哭了，但他仍然沉浸在LSD带来的幻觉里，那双浅色的眼睛又冷又空洞。有些时刻，沃洛佳想对他大喊“叫我沃洛佳，我不是别的什么人”，但还是忍住了。

“我嫉妒你，维亚切斯拉夫·瓦西里耶维奇，”塔巴科夫说，“你太有福气了。我曾经还想和你较劲，但后来我发现做什么都没用，你天生就是赢家，是个活在玻璃罐子里的人。不管外面的空气有多脏多臭，你从来都闻不到，你看到的只有伟大温暖的红太阳。别人喊你去拍电影，你就去拍，拍完了你就去钓鱼打猎，玩猫玩狗，谈恋爱、度蜜月。你用不着去关心别的什么事，别人已经为你铺好路了，等电影一上映，你沿着铺好的路走到领奖台上就行了。这世界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儿呢？我也只不过是想搞搞戏剧而已，凭什么我就要忍受那么多糟糕透顶的事情，付出那么多恶心的代价？也许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该那么有野心，不该妄想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上舞台，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规矩的演员，也许就不会沾到这些烂事，但我没办法不去考虑俄罗斯戏剧的未来，你还记得那本《日瓦戈医生》吗？有段时间我想过把它改编成话剧，还想请你来扮演日瓦戈，那时我觉得你和他很像，可现在看来，你比他还懦弱。日瓦戈真心实意地爱慕和怜悯拉拉·费奥多罗芙娜，可你呢？你大概会觉得她是个不要脸的荡妇，救她会弄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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