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在这里垂下头颅受难，不该被这该死的藤蔓捆绑。

-----正文-----

小季阿姨葬礼那天，叶怀序是一个人去的。

老旧的出租屋隔音很差，霁脸上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只是站在窗户前，看后一栋的楼道边的花圈，听奏响的哀乐。前来围观的人大多面露不忍，感叹一个生命的逝去，但再没一个人为了她像叶怀序这样真情实感的悲伤。

叶怀序活到二十一岁，除去幼儿时的啼哭，大抵只哭过两回，第一次是九岁那个雨天，第二次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锁着的门就在此时开了，外面的人红着眼眶转动把手，踉跄两步，突然脱力般往前一倒。

霁快步上去稳稳的接住他。

“霁。”怀里的人靠在他颈窝，开口叫他，嗓音是嘶哑的，鼻息喷出的气却是温热的。

霁莫名的觉得他很乖巧，像很粘人的小奶猫，贴在人身上撒娇。叶怀序两只手稳稳的绕到后背攀上霁的肩膀，侧脸把头抵上胸膛。

他很喜欢被抱着。

霁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

叶怀序冲他笑了一下，笑意从勾起的唇角绽放到眉眼，他看起来连下巴上的痣和长长的下眼睫都是带着笑意的，唯独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空洞的，失神的，失去了灵魂只余下笨拙沉重的肉体在顺着本能做动作。

他说，我不信。

佛说一切因缘的产生现象与法则，都如同一场梦，而梦境中的空洞虚假如同幻术，气泡一般易碎。这几天对于叶怀序来说就是他儿时用蜡笔绘就的一场美梦，自己沉溺其中，霁在家里为他留灯，给他烧好吃的饭，他们会如普通恋人般拥抱接吻，霁的身上原本浓重的深海气息现在也染上了叶怀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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