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文-----

奉安国旧址地处南方，境内四季如春。祁源带领十万兵马，已鏖战两月余，其间战场不断转换，从东南跨至西北，一路追击千余里。

说追击也不全对，战机始终没掌握在祁源手上，这时打时停的局面，窝得人心头发火，时间一久，军心免不得要浮躁。

梁朝人有过年团圆的传统，眼看马上就到腊月底，战事仍旧这么不爽不利地胶著着，不少军兵都埋怨起来。祁源预感着要出事，果不其然。没过两日，敌军抛下个鱼饵，前面带兵的先锋官立马就上了钩。三万五千人马尾随敌军追至深山，让人包了个圆，一个都没能回来。

祁源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收回全军的指挥权。他连夜复盘了自交手以来敌方首领所走的每一步棋，次日清早，敲定了接下来的战术。

战事打得很辛苦，心力交瘁，祁源熬得眼角都起了皱纹。终于在次年二月初，凭借着兵力和物资的压倒性优势，歼灭了敌军所有势力。

等他千里迢迢回到京城时，郊野的桃花开得正灼盛，春日也浓了。

这场仗打得不体面，也没甚么好说的，祁源回府匆匆洗漱干净，还没歇过来乏，就赶去太子府邸复命。

他大致报了军队的伤亡及主要战役的情况，之后就袖手等着殿下重提应承他的那事。

坐在上位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神色，书房里沉寂片刻，年轻的储君终于开了口：“承之，你生性桀骜，又兼出身显赫、天资卓越，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从不曾有人忤逆过你，虽然舒坦，可并非好事。日后常伴君侧，为臣之道，你还须细致琢磨。今日，孤就直面教给你一招：吩咐你办事，去办就是，只有不通人性的牲畜才来主动讨奖赏。主上的赏是赏，罚也是赏，恩威并下，你都得一一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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