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丽

-----正文-----

但不过眨眼间，克莱德就已经从这样从未有过的动摇情绪中冷静下来。

“也许很突兀，很冒犯，但我……”

尤拉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却仍紧紧拉着他，好像怕他一松手，克莱德就会毫不留情地从他面前消失，将他丢下。

克莱德低头看着他，试图找出一些小狼崽正无理取闹的迹象。但是很明显，那双金黄色眼瞳里，信任和赤诚都一览无余，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没有半分隐瞒。

他退开两步，用如同往常一般平淡如水的声音说：

“你不明白。”

“我活了太久，久到大部分情绪都已经从心里模糊，影响不到我，也撼动不了我。许多人在我身边停留，又一个一个死去，我无法再感受悲伤，你的爱不值一提。我还有许多日月亟待消磨，而你，会在几十年后成为一架白骨，连同你的爱一起消失。”

“即便如此，你也要爱我吗？”

他从未说过这样露骨残忍的话。如愿以偿地，他看到尤拉图斯被拉开的手慢慢垂下。

正当克莱德以为他终于退却时，小狼崽冷静地开口道：“不，您在骗我。”

他眼中的光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消失，反而越加坚定锐利。直到此刻克莱德突然意识到留在他身边的是一头狼，一头执着而富有耐心，会死死追逐认定猎物的狼。他和他乖顺的人类样子相处太久，几乎忘了这件事。

“如果您不在乎，就不会因为卢克而决定去寻女巫，不是吗？”尤拉图斯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您是在拒绝我，还是在逃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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