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正文-----

妻子疯了。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人面羊羔。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事实上，我看着她人面羊身的样子，也感觉非常害怕。

我不得不用面纱蒙住她的面容，好让自己濒临崩溃的精神稳定下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整天，然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我忍受着剧烈的神经疼痛，尝试喂她谷粒、蔬菜与清水。我轻声叫她的名字，安慰她：“Mia，Mia，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正如战争会结束，春天会降临，太阳总是照常升起。我给她唱故乡的歌谣，和她讲野天鹅的故事。可是她不理不睬，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我看着她一天天衰弱下去，变得奄奄一息，着急得要命，又无计可施，只能抱着她哭。我祷告，赎罪，求问神父：我该如何拯救一个被恶魔诅咒的可怜人。他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低声又狂热地说道：“鞭笞它！鞭笞它！烧死它！烧死它！……”多么可怕，连神拯救世人都要诉诸暴力。我不敢再告诉他关于绿山羊的故事，吓得像一只惊惧的鹿，逃跑了。

在图书馆里翻阅了大量书籍后，我决定采用其他方式来治疗我的妻子。我先后尝试了放血、电疗、针灸和催眠，甚至不惜背弃我的信仰，向一些邪教求救，如萨满、巫毒和威卡等。然而，无论是基督还是安拉，都无法让我的妻子摆脱那只高加索绿山羊的诅咒。我忽然意识到，有一种更深层次的神秘，潜伏在我们自以为是的人类社会当中。我们的道德，我们的规则，我们的文明，都不过是建立在河流上的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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