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正文-----

“啪嗒。”

水珠顺着鬓角滴下，我侧转过头，看见丹珩垂落的袍袖被风无力地吹动，血顺着箭杆汩汩而落，只一会儿工夫，便已汇聚成洼。

人身渐渐不能维持，碧羽凌乱的鸟儿拖下垂死的颈——我终于知道，原来不是青鸾啊，是青龙灵力与朱雀之身结合的造物，是我给予他的再生。

然而枯木龙吟的灵息已携同记忆，于再生的性命凋谢之后，再度回到我的身体。我缓缓直起身来，背后冷汗如瀑，过多思虑在脑海中汹涌翻腾，将咽喉也捏紧，一瞬竟觉得呼吸困难。

这一步……比预料中行得更险。

原来我不单忘了丹珩，连带与他牵扯甚密的一切过往，都被枯木龙吟掏空……那全然无知的我可有惹人生疑？此计已将一切退路押上，倘若已被识破……

我抬起眼来，越过漫天月华，和长阶尽头的玄见山遥遥相望。

这样看上去，横霄的台阶真高啊，他孤踞在上，已如立于高不可攀的帝座之巅。我强咽下翻上喉咙的血腥气，现在再多算计已是无用，我能选择的，只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要么登至尽头，要么，便与这帝座下填身的亲骸同归。

阿珩……我不敢再回头看他，只在心中默念，很痛吧，但是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压下深深的、颤抖的喘息，拄着碧桃花，向这条白玉长阶的顶端慢慢攀去。

玄见山岿然不动，双目幽深，那是我曾于归墟之畔望见过的无尽长夜，而我向那如沼的长夜跋涉，步履愈登愈急，至他面前，泪水已将眼睛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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