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正文-----

脊血流出，其实已不再感觉到疼，我曾自嘲为青龙真血的容器，眼下确是如此体会，容器倾倒出内中盛放的生命，黑暗如涨潮一般，渐渐淹过眼底，可……我才不要，拼尽一切，只能换来这样的结局。

我攥紧痉挛的手指，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将身一翻，竟摆脱束缚，滚下井栏，向身后无底深渊摔落。

“青涯！”

耳畔似有遥远的呼声，混在呜咽的风声里，却已不能听清了。

好黑……好冷，闭上双眼，还若陷入旧时，母亲怀抱中黑甜的梦境。

“青涯……”

母亲，其实我早就觉得累了，如果是在您怀中……可以睡个好觉吧。

“青涯……”

那呼唤低低的，却只是声声不绝，我终于无法安心睡去，勉力撑开眼皮，原来是父亲手拿一截枯枝，在我眼前摇晃，耳畔传来咯咯笑声，他手指一点，枯木上蓬地便钻出一朵嫩绿新芽。

我伸出婴儿稚软的小手去抓，父亲晃动枝子，三五新叶接连绽出，日光下幼绿晶莹，那是青龙一脉世代相传的“生生不息”之力……我恍然记起，父亲在时，清凉山上的日子与世无争，总有无尽春光。

“我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吧。”

婴儿的小手忽然之间消瘦抻长，绿叶繁花不知去哪儿了，紧握时指缝中只有风云流走，我茫然问：“父亲，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吗？”

“我的青涯，还有什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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