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见一面，可不可以？”

-----正文-----

在冬季里，即便是南方也有格外漫长的夜晚，每一天我从日落时分开始期待，睡前按惯例做一件事，把日历撕过一页，再一张一张数过来，才发现我们原来没有见过几面，而是黄昏和夜晚拉长时间，仿佛已经花费很多日子在彼此身上，就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我听过一种说法，如果见了七次面还没有变成恋人，那么就会一直只做朋友。撇开未曾同他搭话的两次，我们已经见过五面，但当然不会变成恋人，或许也算不上朋友，因为它们都是长期的、稳定的关系，而我知道他会随时从这里消失。撕日历时我又想这些，想到找不到合适的词对我们下一个定义，就感到迷茫，又有一点伤心。

我们见第六面的时候，他第一次开了机车，停在便利店后面那条巷子里。我以前觉得这种东西太高调，比传统而纯粹的驾驶工具更花哨，也更引人注目。他跨坐上去，却没有一点轻佻的样子，把头盔递给我。车子一路疾驰，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喧腾，其余一切都被掩盖过去，像把整座城市抛在身后。

我们要到哪里去，你认不认识路，我上车之前的一切担心都在落座后被吹得四下散开。风把他的外套吹成一只鼓囊囊的帆，下摆往后飘起来，扑向我，同一阵风也灌进我的袖口和衣领，让我变得晕眩昏沉，好像所有疑问都不再那么重要。我在头盔里小声地唱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歌，它们在左右耳朵之间晃荡，不知道何时走漏出去，他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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