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死了。确实不会再有那种事。”

-----正文-----

方雁落在女孩身后半步。女孩走进居民楼的阴影，抬头看鱼鳞般的违建阳台与花花绿绿垂下来的衣服，而方雁略微偏头用余光瞄着一旁昏暗的小巷。两个人都一无所获。女孩穿过楼宇，回头看一眼方雁。过于谨小慎微的乖巧神色。

方雁觉得自己见过这种神情，但忘了在哪里。她瞥了一眼女孩的运动鞋，她昨晚逼着女孩用消毒水刷了三遍，干净得都有点褪色了。她没理由地觉得烦躁。

长长的餐桌，房门一间一间的开锁声，依次坐在桌边的半大少年。桌子上放着一只只餐盘，盛着已经分好、营养均衡的食物，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伸手。桌边的某个位置空了，嗅不到血腥，没有大人屈尊过来宣布任何人的任何失败。但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天大家会顺次前进一位，空位会被填满，只有越来越长、空无一人的桌尾——后来长桌换成了小方桌，再后来她成了“大人”的一员。

她很少想起那段时间，现在也没理由这么做。应该是这样的。

早饭是煎蛋、油条和豆浆。油条和豆浆不稀奇，冯君梅天天吃这个，走出门一拐就是一家，雷打不动。但煎蛋很稀奇，方雁知道宠物店的冰箱根本就是空的，空得太久，冯君梅还没拿它当药剂冷藏柜纯属因为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有个冰箱。冯君梅会做三人份煎蛋甚至买回豆浆油条等着一起吃就简直是反常了，方雁刚来时冯君梅骗她说给老板买早饭是小工的分内事，方雁说要下毒才打消她的念头。宠物店里那张餐桌第一次派上用场，女孩坐在桌子长边、两个人中间，给煎蛋淋酱油时看上去像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大狗趴在冯君梅脚下，冯君梅面对着她，笑眯眯地注视着桌子上的饭，忽然说小孩子是不是该多吃点蔬菜呀。方雁抿了一口豆浆，看冯君梅打开冰箱的背影。冯君梅居然已经用食材把小半个冰箱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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